ѧ > С˵ > 穿进虐文后和忠犬侍卫私奔了 > 第187页
    安也下意识用手去抓那些自他身体里流出来的血,想要将他们重新塞进郁宴的身体里去。

    她一遍遍的去抓, 可那些血水流淌过她的指间, 又重新归于地下。

    为什么,为什么捞不起来?!

    指间在地上磨出红痕, 安也变得越来越急切, 她胸口剧烈起伏, 最后终于凄惘大哭。

    她的眼前出现了许许多多的郁宴, 他笑时,他难过时, 他决然时, 他纵容时……最后那些郁宴合在一起, 变成他最后油尽灯枯的模样。

    安也感觉全世界也随他一起崩塌起来, 周遭的一起都没了, 没有荣晋之, 没有国家,没有山和水,一切变得荒凉又枯槁,正随着郁宴的消逝而消亡。

    可就在这时,他感觉怀中的郁宴动了。

    安也愣了一瞬,无法言喻的欢喜之意如巨浪般涌来,她听到一声微弱的声音,他说,“郡主,我疼。”

    ——你说不疼,反倒令人更令人担心,之后你莫说不疼了,就说疼,我心里还好受些。

    他如今说不疼是在安慰她,如今说疼,到底是安慰多一些,还是他真的觉得太疼了?

    安也张了张嘴,声音被堵在嗓音,竟连只言片语都发不出。她的眼泪滚落在郁宴苍白的面孔上,只能泄出几声困兽一般的呜咽声。

    她突然觉得后悔,她宁愿让时光倒流,停在两人初见的前一刻,她再也不要招惹郁宴,这样他就可以平平安安的,好好的活。

    这一句过后,怀中之人再无动静,连那股他身上独属的香气都消失了,变成浓稠的血腥气。

    安也大口的呼吸起来,犹如溺水之人一般,短促的呜咽声变成嘶吼,她疯了一般嘶吼,“不要!”

    昼夜交替,属于白日的光明渐渐消失,替换成迷蒙的昏暗,外头嘈杂的战乱之声终于停了,没了荣晋之一旁指挥,吴二所率的堰军节节败退,终是被钟伦所擒。

    夏皇穿过满目疮痍的战场,走进最中间的营帐之时,看到的就是这一幕。

    那个瘦小的女人穿着如火一般热烈的红衣,怀中抱着一个气息凋零的男人。

    尖锐的风声中,女人嘶哑的声音一字一句道:“郁宴,郁宴,我见过我三次嫁衣,却都不是为你。如今我自己做主,以天地为证,把我自己嫁给你。”

    荣晋之的死讯很快传去堰国。有人惋惜,有人欣喜,那位年轻的君王,不过做了三个月的皇帝,便悄无声息的死去了。

    堰国都城的城墙上,‘晋’字旗被换下,变成了一面大大的‘周’。

    五皇子李鸿抓住机会自朝中猛攻,将荣晋之剩余残党收敛了干净,自此,李家山河重回李家手中。

    大堰七十六年,李鸿登基,改国号为‘周’。

    大周第一年,朝野震荡,许许多多的贪官污吏被惩处,朝中官员几乎大换一半。

    大周第二年,新皇为前朝镇远侯及长公主夫妇平反,庶民安也受封公主,封号‘宁安’。

    大周第三年,新皇大婚,迎娶封家女将为皇后,举国欢庆。

    “公主!公主!堰国宫中又来信了!”

    一个侍女打扮的女子推开门,对房中的女子道。

    “我知晓了。”安也接过她手中的信件,随口吩咐,“小声些,莫要让周遭邻里听到,徒增惶恐。”

    侍女这才发觉自己声音不自觉大了,连忙捂住嘴,重重点头。

    这院中处于褚兰城中的闹市,院子不大,却是闹中取静,是个不错的安身之处。

    这是安也三年前刚来褚兰城后,同郁宴一起看过的院子,如今被她买了下来,重新翻修成当初说好的模样,三年过去,院中已经尽是她生活过的痕迹了。

    安也拆开信件查看,读过一遍之后,‘噗嗤’一声笑出来。

    这些年,李鸿和封倩然常常同她寄信,有时是几月一封,有时几天就有一封,最近这段日子,他们这信寄的愈加频繁。

    她拿着信转身,往房内走,穿过一串珠帘之后,停在床前。

    床上正安安静静躺着一个男人,他呼吸平稳,面色白皙,似是正在酣睡。

    安也坐上床前的软凳,刚要开口,又有一个侍女端来一碗汤药道:“公主,该喂药了。”

    安也‘嗯’了一声,接过汤碗问,“这次的药怎得闻着味道变了?”

    “是老神医走时调配的新药,他特意叮嘱过,要今日才能换。”

    安也略略蹙眉,“老神医又走了?”

    侍女点头,“他说马上就是秋收季了,他要回去帮他孙儿犁地。”

    安也哭笑不得。

    如今正值盛夏,哪来的马上就是秋收季?

    再说,他那个小身板,犁的了地吗?

    这位老神医,是三年前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的。那时郁宴失血过多,军医毫无办法,只同她摇头,安也悲痛欲绝之时,面前突然站了一个鹤发童颜的老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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